标题:
《夏与冬的奏鸣曲》 神性的绝对和残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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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
cooldaddy
时间:
2019-4-20 06:50
标题:
《夏与冬的奏鸣曲》 神性的绝对和残缺
麻耶雄嵩无疑是一位勇于展现自己的异教徒,在他的作品里面,读者总是能轻易地发现关于神的主题,也免不了一次次地遭到异端教诲的洗礼。出道作「翼ある闇」诘问了神之善恶,「鸦」的主题直指神之幻灭,「神的游戏」以神之审判戏弄了读者,而本作要表现则是:神性的诞生。
这次诞生的地点是表面上和谐宁静、背地里无比压抑恶意涌动的和音岛。岛上的信徒们妄图启示世人,只要坚持信仰的核心,无论被贴上什么样的面貌——那就是你的神,请接受他。为了描写这种偏执,麻耶在这里进行了过量的炫学,但是无论是立体派的「核 — 断片」理论还是对默示录中神之诞生的描写,又或者是被撕裂的壁画还是谜一般不可解读的密室真相——麻耶只想说清一个道理:神是绝对的,也是残缺的。
为了体现这一点,麻耶把矛盾的种子在二十年前就种下了。毕竟是自己造出来的神么,这种残缺感又怎能叫他们安心——这就是为什么后面会出现互相猜疑、互相杀戮的局面。故事的最后,信徒们是否还在坚守最初的信念呢,真的不得而知了,这冗长二十年足以让人麻木——麻木到只能期冀着一瞬间的爆发,等待奇迹的降临。当然奇迹最后是降临了,代价是惨烈的,是那种连整个和音岛都无法承受的程度,但是信徒们无疑是笑到了最后——这份神性确实被保留并且「展开」了,在那个叫如月乌有的青年身上。
乌有本质上的变化是夏冬这部作品中最值得读者体会的地方。没有错,和音是神,但是承受神性的容器,则是乌有。两者的结合达成了神之复生。这点从乌有的名字也可以看出一些端倪——子虚乌有,神性一开始并不存在,而夏冬这部小说的最大恶意,无疑是向读者活生生地展现了恶在「乌有」之中诞生的全过程。
——原来神性和魔性真的只有一纸之隔。
作品的副标同样是意味深长的——PARZIVAL,「帕西法尔」,一部传教意味的歌剧作品,在夏冬的行文之中也曾经被提到。主角是一个天生神力却一无无知的青年,连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,他曾经结识圣杯骑士古内曼兹,但后者当时并没有器重他。后来主角凭借自己的能力夺回了圣矛,了解到自己的身世。他的本名是帕西法尔,他的父亲是一名战死的骑士,为了不要让自己的儿子重蹈覆辙,母亲刻意隐瞒信息让他愚笨,可叹的是命运并没有因此而改变。在若干年之后,一直流浪的帕西法尔偶遇了已经隐居的老骑士古内曼兹,在看到圣矛之后,古内曼兹终于明白,帕西法尔就是神谕中的纯洁愚者。最后古内曼兹替帕西法尔施洗,加冕他为圣杯之王。
对比一下夏冬就可以一眼看出,「帕西法尔」所指代的无疑便是如月乌有,而神之重生从乌有的诞生开始就是注定的,这点读者在阅读之后可以自行体会。乌有原本不过是一个白纸一样的角色,仅有的一点信念不过就是守护住身边的桐璃。但是上岛后的一切在逼迫他离开这唯一的信念正轨,在目睹了夏雨雪的奇迹、拜读了立体派的经典、体验了「春与秋的奏鸣曲」所带来的未知恐惧之后,在离岛前的最后一刻,面对桐璃,他无疑是迷茫了。戏剧冲突达到了最高峰,在两种信念冲突的面前必须做出抉择。讽刺的是,让他步步皆错无路可退的正是曾经的信念,而新的神又真的能带他走出阴影么?
——不管了。那就满溢出来吧,这世上全部的恶!
——命运逼迫着他去接受这全新的「受洗」。
于是在离岛的船上,读者们看到了属于他的抉择,一个不是算不上正确却是必然的抉择。麻耶笔下的男主,个个都是悲剧(包括メル),乌有大概是最惨的一个,一点不夸张的说——他所承受的美好结局根本是噩梦的开端。而最后象征圣杯骑士的メル,出场后说出的禁句,则是彻底完成了「受洗」过程。恶之神性吞没乌有的同时,也让读者置身于无边恶意之修罗场。一想到乌有和桐璃还要在下一本「疴」里面担当主角,笔者就不禁全身发冷。
无论最后你的评价是什么,夏冬都注定会是让你难以忘怀的魔性读物。当然了,虽然恶意的魅力是会让人一时间沉醉,也请不要忘了在清醒后把书投向墙壁才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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